【全职】[喻黄] 酸 03.
黄少天定的十点半的闹钟没有派上用场。
他在房里就一直翻电视台翻到了十点，才又打了个电话给方锐：“咋们现在就出发！我在这破屋子里呆不下去了！啥也没有，电视都快被我看穿了！快出发快出发！”
“哎哟我的祖宗，现在才十点。你不怕被发现啊！”
“爬窗户啊，又不是没爬过！你别跟我说你怕了啊。我跟你说，爬窗户这个主意可是你先想出来的，还有你家长会让林敬言冒充你哥，在网吧里倒卖你家茶杯……”
“行行行！打住。我现在就到您家楼下接着您好吗？”
黄少天挂了电话，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二十块钱，喜滋滋地就往二楼东面那间房里去。东面那间房有个朝南的阳台，他需要从那个阳台爬下去，经过楼梯转角处的窗户，再绕到一楼东面翻墙出去。刚走到那间有着极高战略地位房间的门口，黄少天止住了脚步，抓了几把头发，又懊恼地掉头离去。
盯着自己房里的防盗窗看了好半天，他气得一脚踢翻了垃圾桶：“靠！喻文州太TM烦人了！”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走出房间往三楼去。三楼东面那间房间也有朝南的阳台，他站在那阳台上观察了一会儿地形，发现了一条绝佳的路径：只要从三楼的阳台到二楼东面的那扇窗户，再攀着那根水管就可以一顺到底，直达一楼了。
年轻的孩子向来胆大。黄少天熟练地攀着阳台栏杆去够下面窗户的上沿，他看到方锐已经带着他的自行车在围墙墙角等着他了，脚下速度更快了些，转眼间他已经抵达二楼和三楼之间楼梯的窗户上。
喻文州接到了来自B市的电话，正当他听着电话那边的老人苦口婆心的说着“你舅舅明天就到G市，你跟着他回来吧。你妈妈的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了结了。你一个人住在别人家，外公怎么都不放心……”时，烦烦像是听到了什么，硬要推着喻文州往阳台走。他便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倒是烦烦把他推到阳台后，自己又回到屋里去了。
喻文州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才环顾了一下四周，想看看烦烦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他看见了黄少天。
那人正像树袋熊一般攀在一根水管上，似乎听到了开阳台拉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差点一个没抱稳摔下去。好在他已经到了一楼，摔下去倒不成问题，让他直接跳也是敢的，只不过要多费些事翻墙罢了。黄少天稳了稳，又抬头瞪了喻文州一眼，才踏上围墙，攀到外面去了。
“你今天怎么从三楼下来，摔死了我可不负责！”围墙外的少年问道。
“二楼有会咬人的狗！”围墙上的少年忿忿地答后，熟练地跳下了围墙。
月光如水，树影斑驳。
手机那头叫“文州”的声音渐大，他却只听到那人坐在自行车后座喋喋不休道“妈呀，刚才可吓死我了。大晚上不睡觉在阳台上看什么看。他不会告诉我妈吧。我去，他不会真去说吧。他应该不会说的吧……”微风吹起那人的头发和衣服下摆，自行车渐行渐远，车上声音终于被远处汽车开过的声音盖过了。
“如果一定要来那便来吧。”喻文州开口说了接起这个电话以来继“喂”之后的第二句话，“但是，对我来说，黄家人不是外人，他们是我以后的亲人。一定要说外人的话，早在十五年前，你们就已经与我母亲断绝关系了，不是吗？”
“你父亲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你们这十五年来的行为这么说的。”
“你这孩子，一向温温和和的，今天怎么这么刻薄。”
“外公。夜深了，您早些休息。”不待那边回答，强硬地挂断了电话。
方锐终于被坐在后座的黄少天吵得受不了：“你说谁呀？谁去向你妈告状？那只会咬人的狗？”
“没谁！一条鱼，还是特别有钱特别高智商的鱼。”
“你家什么时候改行开动物园了？又养狗又养鱼的。”
“诶，别说这个了。快快快，借我用你下你那高级的手机。”
“你妈什么时候才肯给你买新手机？我说不至于吧，你家那么有钱！”方锐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递给他。
“我家有什么钱。我家再有钱能有你家有钱？能有喻文州家有钱？我家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爸妈的钱，他们不给我，这钱就与我无关。你看看我，用的还是老式手机，买不起自行车，上网吧的钱还是我省下来的早饭钱。你说，有我这么可怜的吗？”黄少天飞快地在百度搜索框里输入了喻文州，首先出来的是一条“喻文州等三人获得全国青少年数学技能大赛金奖”，“切”了一声，继续往下翻，也都是些获得各种大赛各种奖项的消息，再没别的，“你这手机也没什么破用嘛！”说完把手机还给了方锐。
“你找什么呢，找不到就说我手机没用。哟，喻文州。”方锐看了一眼百度的搜索记录，“你找他干什么？怎么，我们黄少爷要改过自新决定向学霸看齐了？”
“滚滚滚滚滚滚。你才向学霸看齐呢！”
“你向学霸看齐！”
“你向学霸看齐！”
“你！”
“你！”
……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后，方锐才制止了这场幼稚又无聊的反弹式拌嘴：“行了行了，傻不傻。话说，你要找喻文州什么呀？你问百度还不如问郑轩呢，他们不是同一个小区的么。”
“对了！郑轩呢郑轩怎么没来？对哦，他那么懒的人，会大半夜陪我们去网吧通宵才是真见鬼了。说起来我最羡慕他了。他爸妈这么好，大晚上在外面住二话没有，我妈要是发现我夜不归宿一定得扒了我的皮。你把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给他，嘿嘿，看他怎么懒！”
“你自己的手机不也能打吗？”
“别废话，你的比较高级行不行啊！”语毕，抢过方锐手中的手机，就拨了出去。
打了一遍，没接。打了两遍，没接。打了第三遍，那边才终于接通了。
“啧……大晚上的，真是亚历山大……什么事啊……”
“郑轩郑轩郑轩，问你个事，特别重要关乎本少将来家庭地位和生命安全的事。你知道喻文州家是火灾了还是地震了，被盗了还是破产了吗？”
“喻文州啊……真是亚历山大……我不好说啊……”
“有什么不好说的！张新杰也说不好说，你也说不好说！快快快快快说！”
“我不知道啊，我听别人说的。前几天来了些人，把他爸带走了……”
“怎么可能，他爸是谁啊，想带走就带走？！”
“我说了我不知道啊……反正我是没看见过。不过八成错不了，他家的房子都被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B市那边还来了人找他，不过没找到。”
黄少天愣在自行车后座上，倒是方锐听他一直没说话，忧心忡忡地问：“喻文州的爸爸怎么了？”
“亚历山大……我可以睡了吗？”
“你睡吧。”黄少天皱着眉头挂了电话，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喻文州的父亲怎么说也是G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
本着把副本通关记录再刷回来的目的来通宵上网的黄少天今夜状态实在不好，刷了三次记录，最高的一次也才堪堪超过原来的记录20秒。终于在方锐的强烈建议下，去网吧前台买了一瓶可乐“醒醒神”。经过网吧的窗户时，他向外看了看，穿过万家灯火可以看见G市的地标建筑小蛮腰，此时流光溢彩，分外辉煌。不知怎么，黄少天想起今天下午坐在落地窗前冷着脸的喻文州。
（在网吧里看见小蛮腰什么的是我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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